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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的高关税能不能救活美国的制造业?
2025年03月06日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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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从3月4日起,对中国商品加征20%的关税,对墨西哥和加拿大的加征25%。

有人说,怎么比加墨低,其实,这是美对中关税1.0的基础上加征的,原来就有20%,简单叠加就是40%,虽然没到特朗普竞选时说的60%,也已经很高了。

不过,以前的20%的关税,只是针对部分中国商品,因此,一些商品的关税,如今也是20%,如,原来价格在800美元以下的中国商品,过去属于免征范围的。

特朗普关税的政策遭到了300多名经济学家联名反对,其中还有3位得过诺奖的。

关税的坏处很多。这些经济学家说,「中国也不会为他的关税买单,你们(美国)才会。」而且,关税会提高消费者价格。承担关税成本的是美国企业,如进口商,而不是中国供应商。很多商品,是美国公司在美国设计,然后转向中国工厂,以高效、低成本的方式生产的。

无论是在美国组装的零件,还是在中国工厂生产的成品,企业主们从中国进口商品的成本至少要增加10%。不管怎样,在很多情况下,这都是需要美国企业主掏钱。

关税乍看是加在进口商身上,但最后往往还是转嫁到消费者头上。这不是空话,2018-2020年的贸易战就证明了这点。美国国家经济研究所(NBER)研究说,当时美国消费者扛了超过90%的关税成本。举个例子,一台100美元的中国家电,加20%关税后,进口商得多付20美元。这笔钱哪来?要嘛自己少赚点,要嘛价格抬高,最后还不是消费者掏腰包。

摩根士丹利估计,这次「关税2.0」如果真的落地,美国通胀可能涨0.9个百分点,GDP成长却会掉1.4个百分点。

通胀压力一来,美联储可能不敢降息,甚至得加息。现在美国利率已经很高了,中小企业贷款贵得喘不过气,这对经济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再来看看企业这边。美国很多厂商得靠进口中间产品,像机械零件、电子元件这些。关税一加,「原料」变贵了,生产成本当然跟着涨。以汽车业来说,通用(GM)每年从中国进不少零件,若关税跳到40%,成本可能多出好几亿美元。企业怎么办?自己扛着,利润缩水;不然就涨价,还是消费者买单。更惨的是,有些厂商可能干脆缩减产量,甚至裁员,那就更麻烦了。

有人举例说,关税也不是全无好处。2018年特朗普对钢铝加征关税后,美国的AK钢铁和纽柯公司股价涨了,工厂也重启,连「铁锈带」的就业也都好转了。为什么?进口钢变贵,本土钢厂竞争压力小了。这次「关税2.0」应该也会有类似效果,尤其在钢铁、重工业这些领域。

他们说,关税还能帮政府多赚点税收。2023年美国进口总额大概3.1万亿美元,若平均加10%关税,就能多收3100亿;对中国商品加60%,还能再多2100亿。这笔钱要是拿来补贴制造业,像拜登的《芯片法案》那样,说不定能刺激一把产业。

但是,保护主义政策最大的问题,是可能会把企业越养越懒。以钢铁业为例,2018年后数据显示,美国钢企虽然赚了钱,但技术进步和成本优化却没什么动静。竞争少了,动力也没了。靠关税壁垒撑着,企业可能只顾眼前赚钱,哪还有心思搞创新。这对需要技术突破的高端制造业来说,简直是致命伤。

特朗普,当然知道关税会提高物价水平,但是,这种影响是一次性的,第二年只要关税不加了 ,理论上关税本身的直接效应会减弱甚至消失,因为价格调整已经在第一年完成了。

特朗普认为中国等国家靠政府补贴出口,倾销产品到美国,会让美国制造业彻底真空,一旦出现,地缘政治危机或者特殊情况,比如口罩时候的封锁,美国经济就会陷入供应链带来的系统性危险。他初衷是希望,美国的制造业复兴,摆脱对外国商品依赖,同时增加国内就业。

特朗普想用高关税逼企业回美国,搞什么「在岸生产」。理论上,进口货变贵了,而且叠加特朗普的减税和补贴,企业应该会考虑在美国设厂,对吧?但实际上没这么简单。半导体大厂台积电来美国就出现了水土不服。

2020年5月,台积电宣布要在亚利桑那州盖厂,用5奈米技术做芯片,本来计划2024年投产,结果拖到2025年。为什么这么慢呢?首先,成本高得离谱。一座先进厂要300多亿美元,比在台湾贵两三倍。原因很简单,美国人工贵,基础建设又不够完善,还缺成熟的供应链。台积电在台湾地区有完整的产业生态,材料、设备随手可得,美国却得从海外运过来,时间和钱都耗不起。企业是讲生产效率的,完全重塑供应链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需要十年多的时间和以及巨大的费用。

再来讲讲工人这块。美国工人跟台湾的不一样,台湾员工加班很平常,美国员工却喜欢朝九晚五,周末不干活,轮班制也适应得不好,生产效率自然比不上。更麻烦的是,半导体需要高技术工程师,美国本地缺乏技术人才,台积电得从台湾派人过去,还被戏称「台积村」,人力成本又多了一笔。

半导体不是单打独斗的产业,背后是复杂的全球供应链。台湾有上下游配合得天衣无缝,美国却缺上游材料和设备。比如,光刻机得从荷兰进口,特殊化学品得从日本买,物流拖拖拉拉。

若特朗普对台积电芯片加100%关税(他之前提过这想法),苹果、英伟达这些客户成本会暴涨,但美国本土产能呢?亚利桑那厂还在起步,远水救不了近火。

靠高关税壁垒,拉回那些高端制造业,就得过这几道关。第一成本问题,劳动力成本、基础设施成本、第二,生产效率问题,美国工人生产效率低,第三,人才短缺,美国缺乏足够的高技能工程师,第四,供应链问题(美国缺乏成熟的半导体产业集群,需依赖进口设备和材料),第五,政策环境问题,严格的监管和工会要求增加了运营难度。

这些因素共同导致台积电在美国的发展受阻,也凸显了高端制造业回流的困难。

对于低端制造业,由于劳动力成本劣势,回流更是难上加难。比如 像衣服、玩具这些,美国人工贵,还得付高额医保,哪比得过越南、墨西哥。除非特朗普能压低工资、砍掉工会限制,不然回流根本是空谈。

有人说 ,中国大陆以前靠高关税,保护主义政策扶植汽车业,效果就不错啊,美国能不能抄作业? 
是的1990年代,中国对进口车加征100%-200%的关税,想进来卖车?就得跟本地企业合资。德国大众就这样进了中国,1991年跟上汽合作,技术慢慢转过来。那时候中国本土品牌几乎没啥份额,合资车占市场90%以上。

高关税给了中国喘息空间,本土企业边学边做。到2023年,比亚迪这些车企已经抢下全球新能源车市场一半以上,技术还追上甚至超过不少老牌厂。数据显示,2023年中国汽车出口超500万辆,成了全球第一。

保护主义好像是帮了忙,但是,后来开放市场、技术累积才是关键。

中国制造业起来,不是单靠关税实现的,而是供过市场换技术,通过合资企业获取先进技术,以及政府政策开绿灯,放松监管,提供研发补贴和税收优惠,同时加强工程教育和技术培训,积累到技术后,逐步开放市场,倒逼出了企业的创新。

而且,中国有便宜劳力和强大的政府支持,从融资到放松监管一路绿灯,资源很快集中到了一个产业。美国虽然市场化程度高,但是问题是人工太贵了,基建投资相对少,再就是技术人才培养的问题,美国本地教育,对STEM(整合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四门学科)的教育,并不是很重视,这也导致美国缺少工程技术人才。

美国若只靠关税盖个温室,企业可能变懒,效率反而不行。哈佛商学院研究也说,保护主义要是没配套改革,长期容易让产业停滞。美国想学中国实现制造业复兴,光堆关税壁垒不够,还得搞定供应链和创新的问题,以及全方位的政策配套和长期投入。美国面临的挑战不仅在于保护本土产业,更在于如何提升产业竞争力,这需要政府、企业和教育系统的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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