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华盛顿邮报》最新曝光,Meta 去年雇佣了知名咨询公司 Targeted Victory,在全美范围内大规模发布关于 TikTok 的黑稿,渲染 TikTok 威胁美国社会的威胁论。而 Meta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转移外界对 Meta 丑闻的注意力,同时促使美国监管部门对 TikTok 采取强硬对。
Targeted Victory 来头不小,是共和党最常用的一家政府公关公司。根据 Meta 的安排,这家公司与美国诸多公关公司联系,向美国各地的主要报纸媒体投放评论文章和读者来信,编造出各种真假难辨的新闻,渲染“TikTok 平台危害年轻用户”的新闻。
根据媒体获得的内部邮件,Meta 明确要求 Targeted Victory 向美国舆论传递出以下信息,“尽管目前 Meta 饱受非议,但是 TikTok 这样的外国社交应用成为美国年轻人分享数据的最大平台,这才是真正的威胁。”Meta 希望通过这一波公关攻势,引导各州司法部长和国会议员不要只盯着他们,而应该多关注 TikTok。
Meta 的钱没有白花。在 Targeted Victory 的持续黑公关努力下,去年9月美国康州参议员理查德·布鲁蒙瑟(Richard Blumenthal)致函 TikTok 参加国会听证会,要求解释平台“屡次鼓励怂恿有害健康行为”的行为。但根据媒体人安·佛利(Ann Foley)调查,布鲁蒙瑟提到的诸多证据实际是来自于 Facebook。
实际上,Meta 是美国政治游说投入最多的公司,在国会两院议员身上没少打点。过去两年,Meta 每年都在政治游说上投入了2 000万美元,不仅是科技公司之最,更是谷歌和微软的两倍多。单是去年第四季度,Meta 就在游说上砸了540万美元。
此外,Meta 还高薪聘请了诸多在华盛顿人脉广泛的前官员负责自己的政府关系。Meta 负责政府关系的副总裁乔尔·卡普兰(Joel Kaplan)曾经是小布什政府的白宫副幕僚长,与共和党高层关系极为密切,还是最高法院大法官卡瓦诺的多年密友。
之所以花谷歌两倍的钱来打点华府,实在是因为 Meta 自己形象太不堪。随着一系列无视社会责任和用户隐私的丑闻曝光,过去几年 Meta 一直是美国最不受欢迎的互联网公司,扎克伯格甚至还遭到旧金山政府的公开谴责。
2020年底,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连同47个州与地区,向 Facebook 提出了反垄断诉讼,指控这家社交网站巨头阻碍了市场竞争,要求分拆 Instagram 和 WhatsApp 两大业务。这一诉讼目前还在地区法院的推进过程中。
去年秋天,Meta 前员工弗朗西丝·豪根(Frances Haugen)更站出来公开举报这家社交网络巨头无视社会责任,为了追求流量和业绩,放任自己平台上的虚假信息泛滥。这更加促使美国监管部门考虑修改互联网监管法律,对 Facebook 加强监管压力。
这种时候拿 TikTok 来转移视线,倒是非常符合扎克伯格的一贯逻辑。他,或者他的公关团队,一直都很善于搅浑水这一招。
2018年4月,扎克伯格在美国国会两院参加车轮听证会。媒体后来发现公关团队为扎克伯格准备的问答要点。里面就有写道,如果国会议员要求分拆 Facebook,扎克伯格就搬出中国竞争对手来应对,“分拆 Facebook 只会挫伤美国科技企业的竞争力,给中国竞争对手带来帮助。”
其实,这并不是 Facebook 第一次玩这种见不得人的招数。2011年的时候,Facebook 就曾经被曝光通过公关公司 Burson-Marsteller 写谷歌黑文,投放给诸多媒体,要求他们调查谷歌Gmail侵犯用户隐私的问题。
不仅坏,还屡屡被抓个现行。当时被 BM 联系的《今日美国》和博客媒体不仅拒绝了这一要求,还直接对外界抖落了这一伎俩。Facebook 不得不公开承认他们的确聘用了 BM 公关公司从事反谷歌的宣传。
2018年,Facebook 再次被曝光聘用公关公司 Definers,试图写黑稿抹黑那些批评 Facebook 的知名人士。事件曝光之后,Facebook 时任公关总监艾略特·施拉格(Elliot Schrage)不得不背起这口黑锅引咎辞职。
而这一次,Meta 发言人安迪·斯通(Andy Stone)面对证据确凿的黑公关事实,也只能尴尬地表示,“我们认为所有的平台,包括 TikTok,都应该面临与其成功相对应的严格审视。”这位斯通其实来头不小,他曾经是美国众议院的公关总监,也是民主党前国务卿克里的助理,在民主党内也是人脉广泛。
说回来,Meta 这么多年如此关注竞争对手,不惜用各种手段打压和抹黑对手,其实也是对自身创新和竞争能力的不自信。而过去三年 Meta 对 TikTok 各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招数,或许只体现出一个事实:现在的 TikTok,是 Meta 所遇到最强大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