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万圣节过去两天后，纽约时代广场上还聚集着不少穿着奇装怪服的人。在吉米·巴菲特(Jimmy Buffett)开的Margaritaville餐厅外，一名男子戴着镜面面罩和针织无檐帽，看起来很像某个CryptoPunk像素人物。一辆由报废车改装成蟑螂外形的汽车播放着一首关于“成堆现金”的慢速说唱，为一家数字艺术画廊做推广。 

这些都是11月2日召开的纽约NFT大会上的景象。如今，金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怪异，持续了10年的超低利率环境既催生了实体资产泡沫也催生了虚拟资产泡沫，但并不是所有资产都被高估了，投资者不必感到绝望，也不必拿自己的钱去投机。

今年的NFT拍卖赚足了眼球，CryptoPunk以1180万美元的价格拍出，一个卡通猩猩系列以2440万美元的价格拍出，数字艺术家Beeple的作品以6900万美元的价格拍出。

加密货币更是出尽了风头，总市值正在接近3万亿美元，相当于全球已开采黄金的四分之一左右，或英国的货币供应量。其中狗狗币的估值达到350亿美元，模仿狗狗币推出的柴犬币估值一度达到400亿美元，然后在上周暴跌了20%。相比之下，拥有127年历史、在85个国家拥有业务的巧克力公司好时(HSY)的市值为360亿美元。 

网红股方面，GameStop和AMC今年在不同时点都上涨了20倍以上。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方面，Digital World Acquisition (DWAC)在宣布将与特朗普媒体技术公司(Trump Media & Technology)合并后股价上涨了15倍。

有什么能与这些现象相比呢？上世纪90年代末的互联网股票？诚然，互联网泡沫属于一种狂热，但它在方向上是正确的，一些最好的公司蓬勃发展起来。上世纪80年代的日本？美国咆哮的二十年代？这些现象都给经济造成了深远的影响，但如今金融领域的怪异程度要更胜一筹。

标普500指数今年上涨了近25%，但仍比不上一些网红股和加密货币。

^{注：各大资产涨幅，资料来源：FactSet；CoinMarketCap}

1、股票估值高，但仍可接受

目前看来，加密资产还不会像过去某些资产在价格崩溃时造成的系统性风险。“1929年股灾也许会重演，但问题是，这会影响到谁？”前金融监管人士、FrontLine Compliance创始人艾米·林奇(Amy Lynch)说，“只要主要金融机构没有提供自己的加密交易所和加密货币交易平台，那么我们就可以避免系统性风险。”

10月，万事达卡(MA)表示将协助商家和银行提供加密服务，但该公司自己不会涉足。和万事达卡合作的是新上市的数字资产平台Bakkt Holdings (BKKT)。 

不过，看不惯加密货币的策略师认为股票还是可以买的。摩根大通资产管理公司(J.P. Morgan Asset Management)首席全球策略师戴维·凯利(David Kelly)称加密货币是“伪装成货币的邪教”，并将其涨势和其他资产价格的大幅上涨归咎于全球各国央行。他说：“央行没有理由把长期利率维持在如此低的水平。”不过凯利觉得还不至于被股票目前的估值水平吓到。

凯利说，标普500指数中排名前十的股票的预期市盈率约为30倍，“太高了”，但该指数中其他股票的预期市盈率为20倍，“考虑到目前的利率水平，这是可以接受的。”此外他认为，全球其他地方的股票比美国便宜30%。 

2、加密货币的技术比定价更容易理解

SoFi Technologies (SoFi)是一家在智能手机上提供金融服务的公司，该公司的服务包括通过与Coinbase Global (COIN)合作进行加密资产交易。SoFi投资策略主管Liz Young称，股票应该始终是长期增长投资组合的一部分。她说，债券的收益率太低了，无法再起到对冲股票下行风险的作用，所以投资者应该考虑增加替代品，这其中就包括加密货币。

由于现在已经有8800种加密货币，Young认为这一市场可能会出现大幅下跌的情况。她说：“人们往往是在泡沫破裂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在其中，所以当我们回头看时会说：‘加密货币数量多达8800种、还有那么多SPAC和NFT，这些其实都是泡沫的迹象啊’。‘’但Young认为加密货币将作为一种资产类别继续存在。

加密货币不断发展的技术比它的定价更容易理解。比特币被认为是一种存在于央行权限之外的价值储存和支付系统，供应量有限。第二大加密货币以太坊也是如此。批评人士认为，这两种货币被用于日常交易时都有其局限性，而且速度缓慢，此外，创造新币需要耗费大量电力。

另外两个排名前10的加密货币Polkadot和Cardano是由以太坊联合创始人创建的，旨在解决上述缺点。Polkadot创始人加文·伍德(Gavin Wood)告诉《巴伦周刊》，他的目标是为全球金融新系统创造一种基础技术。为Cardano提供支持的IOHK的首席财务官杰夫·波拉克(Jeff Pollack)称，他认为缺乏健全银行基础设施的贫穷国家将采用这种分散式融资方式。 

这两种观点都无法完全解释为何Polkadot（今年上涨了500%）能值600亿美元，Cardano能值680亿美元，但这是买家的问题，而不是创始人的问题。伍德和波拉克很不喜欢后来出现的模仿币，“我确实有点被激怒了，”伍德说。波拉克说：“这些模仿币让一些合法项目失去了合法性。”

NFT和加密货币一样，目前还不清楚其潜在有用性与定价之间的关系。这项技术可以为艺术家提供从他们的作品中赚钱的新方法，也被运用在视频游戏或其他网络世界中。Hot Wheels准备推出NFT Garage，内含的虚拟汽车可以以加密货币或现金出售。杜嘉班纳(Dolce & Gabbana)最近拍卖了一个由九件服装和皇冠组成的收藏品和相应的NFT，该公司称，这是一种“元宇宙和真实宇宙共存的方式”。

投行杰富瑞(Jefferies)预计，NFT的价值将很快达到250亿美元。相比之下，全球实物收藏品市场价值约为3700亿美元。

3、买网红股的嫌买比特币的太保守

数字资产的一些投资者对风险有了新的看法。SoFi的Young说：“如果你和这些人交谈，告诉他们你100%投资于比特币，他们反倒会认为你是一个超级厌恶风险的人。” 

从33岁的拉内·阿奈特(Ranae Arnette)就持这种看法，她近日在时代广场推广一个名为Snow Crash的NFT产品。她的个人投资组合包括属于“日常投资”的股票期权和属于长期投资的加密货币，但只有少量比特币。阿奈特曾有一天亏了1500美元，但前一天赚了5600美元，她是在疫情初期困在家里时从播客和YouTube视频中学投资的。

阿奈特说：“我还记得第一次打开Robinhood的时候，我在一天之内就赚了钱，大概在股市开盘后10分钟内，我记得坐在家里的办公桌前，面前摆着电脑，心想我应该辞职吗？”她后来还教会母亲、姐妹、兄弟和朋友做交易。

经验丰富的投资者会忍不住想告诫人们网红股风险有多高，有些人一直在等着买卖网红股的人蒙受损失的那一天。但另一种观点是，买卖网红股的人已经开发出一种方式，能在聊天室里比其他人更迅速地发现趋势并从中获利。这或许是一种怪异的金融现象，但国家的巨额预算赤字、持续多年低利率、大学学费高企和低收入工作这些也都是很怪异的金融现象。不过，买卖网红股并不是一种实现长期储蓄的好方式。 

4、所有领域都在涨的时代行将结束

摩根大通(J.P. Morgan)的凯利预计，利率要等到明年晚些时候才会开始逐步上升，荒谬的资产定价可能还会持续数年。FrontLine Compliance的林奇称，新法规可能会抑制加密资产领域的一些兴奋情绪并拉低价格，但规则制定者“采取行动的速度会非常慢。” 

那么投资者应该怎么办？投资者可以买一些目前很火的新型资产，但要用闲钱去买，不要动用自己真正的投资资本，不要使用“相关性”之类的术语来证明自己买入的合理性。不要把快速成功和投资策略混为一谈。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能因为买网红股致富，宣传网红股的人都是赚了钱的人，失败了的人则沉默不语，这扭曲了人们对网红股的看法。

有意涉足加密货币领域的人可以在Twitter和Reddit上的WallStreetBets论坛上跟踪消息，对这类资产来说，消息就是一切。对加密货币持怀疑态度的人在分享自己的观点时，应该做好别人会找你吵架的准备。对于那些不确定要不要买加密货币的人，可以考虑选择交易货币交易平台Coinbase。 

最重要的是，不要对回报有过高的预期，无论是对加密货币的投资，还是对更普通的资产的投资。美银证券估计，标普500指数目前的水平已经计入了未来10年每年跌0.5%（不包括股息）的预期。目前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只比最新通胀数据低几个百分点。

寻找好交易的一个选择是周期股。虽然周期股总是起起伏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表现往往会与大盘同步。而且目前周期股很便宜，投资者可以考虑材料股、工业股、金融股、非必需消费品股和ETF。

美银证券称，把股息用于再投资可能会在未来10年决定股市的回报是正还是负。高盛(Goldman Sachs)预计，未来10年标普500指数成分股公司派发的股息每年将增长5%。过去股息曾推动股市上涨，而不是反过来的。投资者可以考虑买iShares Core Dividend Growth ETF (DGRO)，这只ETF的股息收益率略高于2%。 

投资者应抵制金融虚无主义。从长期来看，股票、甚至债券的表现都会超过柴犬币这类资产，笔者也认为股票和债券的表现会在当前这个季度超过《鱿鱼游戏》热播后出现的加密资产。当前这个几乎在所有领域都能轻松获利的时代可能行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