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经济正在呈现的复苏足以让任何新兴市场明星羡慕不已，在一场严重的疫情和衰退之后，菲律宾今年的经济增速将超越许多邻国。

无论谁赢得几天后的总统选举，都将接手一个准备迈向美好未来的国家，但事情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乐观的增长预测掩盖了其基础层面的重大缺陷，紧随疫情而至的经济萎缩达到了和平时期前所未有的程度。

总体经济数据确实可喜可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显示，菲律宾今年国内生产总值(GDP)预计将增长6.5%，远超亚洲整体水平，也高于东南亚平均水平。

菲律宾政府称，国内经济增速有望达到9%，在经历近两年的抗疫隔离后，菲律宾人的外出活动日益增多：在马尼拉市中心的绿地购物中心(Greenbelt)一带，咖啡馆和酒吧已经一座难求。

道路交通重现拥堵，社交疏离措施不复存在，就像花旗集团(Citigroup Inc.)在一份报告中所说，政府官员不会再“扑救疫情之火”。

基础设施建设目前正使一些瓶颈得到缓解，但仍任重道远，这项工作在即将卸任的菲律宾领导人罗德里戈⋅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眼中向来是一大优先任务，通胀率不断攀升，加息前景隐约可见，许多民众仍然认为，最好的谋生和养家方式就是收拾行李到国外去。

菲律宾出口中最有名也最赚钱的是他们的劳动力，这其中包括在香港和新加坡工作的保姆、商船海员、建筑工人以及中东和美洲的航空公司员工。

他们的汇款通常占菲律宾GDP的9%左右，几十年来一直是可靠的资本流入来源，也是数百万家庭的经济生命线，但这场疫情来者不善，海外劳工的汇款在2020年锐减，这种下降实属罕见，但去年有所回升，预计2022年和2023年的汇款将分别增长4%，增幅低于2021年的5.1%。

^{注：航运业的招工者很难填补空缺岗位。 来源：Bloomberg}

疫情让人们领略了“断流”的速度之快。

伊曼纽尔⋅莫拉莱斯(Emmanuel Morales)说：“让我们期盼和祈祷吧，”他正在马尼拉市中心黎刹公园(Rizal Park)附近一条近乎荒废的街道上招募船员，笔者2020年初到访此地时，这里还是一片车水马龙，莫拉莱斯举着一块标牌，上面显示油轮和集装箱船有大量空缺职位，在疫情来袭前，他每天要处理大约20份申请。如今，他能找到一个申请者就算幸运了，他旁边的一位经纪人无精打采地用手机玩着《糖果传奇》。

^{注：在民调中领先的邦邦⋅马科斯的海报。 来源：Bloomberg}

这其中有多少因素会影响5月9日的投票结果呢？

令人惊讶的是，经济并不是一个主要的压力点：目前在民调中领先的小费迪南德⋅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一直强调全民团结，以及杜特尔特政策连续性等含糊概念。

（杜特尔特的女儿担任他的竞选副手）作为他的主要竞争对手，现任副总统莱妮⋅罗布雷多(Leni Robredo)一直强调治理问题，并直言不讳地提到了马科斯已故父亲的任人唯亲和闭关自守，其父在上世纪70和80年代的独裁统治期间，不仅侵吞国库，还积欠了创纪录的国债。1986年，老马科斯被赶下台，留下一个破败不堪的经济，罗布雷多的支持者们对这个家族重返总统府的前景嗤之以鼻。

^{注：马科斯主要对手罗布雷多的支持者。来源：Bloomberg}

又名邦邦(Bongbong)的马科斯并没有详细阐述他的经济计划，他和罗布雷多都支持杜特尔特所谓“建设、建设、建设”的基建计划，这两位候选人都可能选用技术官僚和有威望的经理人担任重要的财政职务。

花旗称，虽然施政计划的细节可能有所不同，但这两人都希望巩固复苏势头、强化医疗体系并改善就业环境。

奇迹代替不了好的政策，菲律宾的下一任总统将是经济复苏的受益者，这轮复苏已经获得一些动能。

无论高于6%的增速是疫情引发严重衰退后的“食糖兴奋”，还是回归更正常的表现，都无法掩盖这个群岛国家在治理上的种种缺陷，菲律宾的新一届领导人需要实实在在的目标，而不是季度增速，建设理所应当，但要以明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