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80后炒房、90后炒币、00后炒鞋。在这个什么都能炒的年代,炒鞋被不少年轻人视为一夜暴富的捷径。所谓“炒鞋”,简单来说就是把鞋买回来不穿,等到价格上涨时再卖出。炒鞋风气的兴起可以追溯到2015年前后。随着时尚联名款的兴起,以及对明星的追捧,球鞋在年轻人群体中成为了身份地位的象征。
前两年,耐克、阿迪达斯等国际品牌纷纷祭出限量版、抽签摇号等招数,将饥饿营销玩得飞起。近日,“炒鞋”再次冲上热搜,引发热议。不过,这次的主角不再是“耐克”、“阿迪达斯”等国外品牌,而是“李宁”、“安踏”等国产品牌。
相关话题屡屡登上热搜,让不少消费者感叹:“感兴趣的国产鞋都买不起了!”
炒疯了!原价1500,炒到49999
4月以来,李宁、安踏等国货品牌线下店人流量显著增加,有的甚至需要排队进。网友吐槽:想买个鞋不是断码就是压根没货。
而从线上相关售卖球鞋的平台则发现,一款安踏哆啦A梦联名鞋,发售价格显示是499元,但现在的售卖价格却是3699元,足足涨了3000多。又比如李宁韦德之道7 wow7 The Moment超越限量款,40码的售价为10889元,相比发售价1699元涨了近6.4倍。
不过,最夸张的还属这个:在得物App上,以李宁韦德之道4全明星银白款为例,页面显示仅有42码,付款后6天内到货,售价竟高达49999元。而该鞋参考发售价仅1499元,涨幅达33倍。
这次炒鞋潮的背景有些特殊:因一些跨国企业恶意抵制新疆棉花,国内消费者转而选择支持国产品牌。
原是一腔爱国情,却被一些炒鞋客视为商机,试图在得物等网络交易平台上提价来大赚一笔,因此炒鞋的主角变成了李宁、安踏等国牌。
因此,针对这一现象,央媒纷纷发声,人民网、新华社、央视均下场痛批。人民网在今早发布了名为《人民财评:消费爱国心炒鞋,邪气必须狠刹!》的文章,提出监管部门应该坚决出手,遏制这种扰乱市场的歪风邪气;新华社发表评论文章《借机哄抬“国货”价格是自断门路》;央视称“炒鞋”当心“鸡飞蛋打”。
对此,4月6日,得物APP发布《关于大家关注的近期个别鞋款价格波动的情况说明》,表示对卖家所标价格波动过大的23款球鞋已进行下架处理,一旦发现恶意操纵价格的卖家,将进行包括下架商品、封号等在内的严肃处理。
事实上,早在2019年10月,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就曾发布题为《警惕“炒鞋”热潮,切实防范金融风险》的金融简报,明确提出:国内球鞋转卖出现“炒鞋热”,“炒鞋”平台实为击鼓传花式资本游戏,提醒各机构高度关注,采取有效措施切实防范此类风险。
炒鞋产业链,谁是受益者?
如果说限量、联名、摇号这些都算是企业正常的市场营销手段,那么将炒鞋进一步推向深渊、一手打造出“投机游戏”的,是中间商们。
只要有名牌的新款球鞋发售,就有“黄牛”们混迹于各大门店门口,不惜彻夜排队,将新款抢购一空,然后再至少加价30%以上,转卖到市场上。
不少年轻人会去挣这份快钱,奋战一夜赚上几千,但他们也只能算是“散户”。炒鞋产业链上有一群专业的团队“坐庄”。
他们财大气粗,会雇几百人排队,专门瞄准限量款的黄金鞋码和热门配色进行批量扫货。消费者从商家正常渠道买不到,自然就有求于他们。而这些庄家手握大量球鞋,可以随心所欲地拉高行情,稳赚不赔。
据第一财经报道,2018年11月,AJ一款联名款球鞋发售,一个东北庄家专程飞到昆明“作战”,雇了50人,每人200元,排队24小时。发售结束后,昆明仅有的26双限量鞋,他一人拿下21双。之后,这款鞋从发售价的1299元炒到了5600元。
刨去雇佣费、飞机票等,这位庄家一天就大赚了7万元。如此暴利,门槛又低,怎会少得了逐利之人?
炒鞋圈流行一句话——现金为王。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实现一定程度的垄断,坐庄者就可以操纵这个市场,轻松坐收高利。
随着互联网兴起,一些网络转卖平台诞生,为疯狂的鞋市再添了一把火,它们自然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互联网球鞋转卖平台为二级市场创造了交易便利。随着供需两端热情不减,自然也为平台带来了不小的流量和飞涨的成交额,从而吸引了资本市场的关注。
前文提到的得物APP也是这个产业链中的获益者。得物的前身是毒APP,以鉴定球鞋真伪著称。2015年由虎扑内部孵化。据媒体报道,自从2017年向球鞋交易平台转型后,得物每月GMV成交总额已接近2亿元,更在一年内创下20亿~30亿元的成绩。尽管2020年初改名后,得物APP表示从鞋类要转型发力潮流全品类,但目前依然是国内潮鞋最大的交易平台。
除此之外,还有一轮收割来自假鞋商。暴利驱动之下,不可避免地催生了假货行业,“鞋都”莆田早已臭名昭著。
据了解,全球二手球鞋市场规模已达300-500亿美元。毋庸置疑,这是一个空间巨大且利润丰厚的市场。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炒鞋”风潮可能绝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