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理工学院一位统计学教授说,因为新冠病毒,你乘坐商业航班的死亡几率至少增加了44倍。以前,你的死亡风险可能是3400万分之一,那现在是77万分之一(中间位子不坐人)或54万分之一(中间位子坐人)。
虽然算这些东西的作者Arnold Barnett在文章里强调了他的计算很「粗略」,但就在美联航和美国航空宣布计划重新开售中间位子时,他这篇未经审查的论文「恰好」就发表了。而他在文章里假设的新冠肺炎死亡率为1%,比研究人员把未观察到的轻微感染都考虑进去的死亡率,还至少高两倍。
但这是一种理智的看待事情的方式吗?衡量你在空难中死亡的风险并不等于衡量你坐飞机旅行的全部风险,这不还有被飞机餐噎死的风险嘛。不要老想着你在做得事情可能会有什么风险:每年因楼梯事故而住院的美国人有100万;高尔夫球手一生中被高尔夫球伤到需要接受治疗的概率高达70%。
1月底和2月初的时候,我曾说过新冠病毒会带来的心理挑战。公众需要花很长时间来寻找对随之而来的新事实的看法。我们的媒体仍然把每一个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视为政治领导的失败,但这个标准却没用到交通事故、心脏病或流感上。标题党称确诊病例数量的上升证明各州重启「过早」。这种说法没有意义: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各州重启,病例肯定会增多,因为疫苗还没有出来,而病毒也没有灭绝。
当然,公共政策肯定也存在问题。为了应对每年都会爆发的流感,美国的医疗系统规模已经扩大了,在流感特别严重的年份(比如2014-15年),10万美国人中有70人需要住院治疗,平均住院天数为6.3天。但到目前为止,10万人中有107人因新冠肺炎而住院,平均住院天数则有11.2天。无论是感染了新冠还是其他疾病,美国人都希望能得到一定时间的有效医疗服务。值得肯定的是,不管红色(共和党)还是蓝色(民主党),当选的领导人的真正目标都是——让医院继续营业,而不是零感染。
当公共利益得到保障时,他们就会屈从于民众的要求,让民众自己做决定。但是,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上了年纪的,想法肯定不一样。一个住在郊区平房里的家庭,和一个住在拥挤的城市中的高层公寓里的家庭,对于同一件事情肯定也有不同的感受。
政治家存在的部分原因是为了当替罪羊,他们会因为民众自己做的决定而受到过多的指责。与其他发达国家相比,美国确诊病例确实处于失控中,但是,由于地理和人口统计学的差异(美国人口比德国人口年轻近10岁,而且更加多样化),这样比较其实是很难的。此外,情况也是动态发展的:美国民众会自己去消化信息。所以,口罩又要戴上了;去酒吧的计划被搁浅了;政客们觉得恢复一些强制性措施也是可以的。
也许来个联邦政府制定的方案可以解决吧,但还没有看到啊。《大西洋月刊》刊登过一篇极其荒谬的文章,里面说,要不是中美两国领导人不靠谱,新冠肺炎可能已经在中国得到了遏制。搞笑吧?早在中国医生开始在社交媒体上互相警告病毒的存在之前,这种病毒就已经在法国巴黎、意大利都灵和米兰出现了。
小编注:《大西洋月刊》是美国最受尊敬的杂志之一,是一本有关文学、政治、科学与艺术的杂志,坚持无党派、无偏见原则,对于任何事物采取一种超然、充满智力性、幽默的、有艺术感的态度。
我们的媒体喜欢笼统地讲保持社交距离;而专家们更喜欢谈论具体的「非药物干预」。所以,我们始终不知道这些干预措施的哪些组合真正具有成本效益。我们还缺乏实施其中一些措施的政治意愿和法律权威。这样的话,民众怎么可能会好好遵守。但我们也被一个关键的变量难住了:新冠疫苗什么时候会出来?正如成本效益专家Cass Sunstein说的那样,封锁的成本迅速攀升,最终会比新冠病毒本身更具破坏性。某些岛屿国家可能会有不同的故事可以说,但美国对新冠病毒零传播的期望总是与疫苗开发的时间表不同步。
美国人还忽视了自己的多样性。本周,许多家庭冒着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去重新开放的迪斯尼乐园玩,迪斯尼之于他们的重要性,我们大多数人可能都无法完全理解。全国的报纸都在报道各地机场起死回生的故事。《丹佛邮报》采访了一对70多岁的老夫妇,他们也冒着感染的危险,坚持在周末飞去拉斯维加斯。而他们在坚持中的唯一妥协是隔离10天,然后再去见孙子孙女。
这样的故事,流行病学家是很不高兴看到的。谁才是真正的有感染风险的人,以及谁才是真正有风险感染别人的人,被颠倒了。但是,美国是一个由人民组成的国家,而不是流行病学家组成的国家。